枯十

【古耽】《云山长，远山乱，晓山青》(三) 老夫老妻的日常拌嘴干架生娃

“爹爹还说自己没生病，我得告诉父亲去，他不能这般待爹爹。”木凌晓急急的言语中带上了哭腔，他自然知道木倏烁扬了手是要做什么，虽然那一掌终究是没打下去，但一番疾言厉色之下也足以言明怒意。往日里还能与木倏烁嬉笑着讨便宜的木凌晓此刻是真的害怕了。而夏昱越是宽慰他别怕，听着那虚乏无力的声音木凌晓心下就越怕，他虽然没太明白他们言语中的意思，可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一番争吵…都是…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他只盼着赶紧挽回错失，见夏昱抚胸不语，便又赶忙道：“是不是辉儿让父亲和爹爹生气了，辉儿以后一定乖乖的好好做功课，绝不给爹爹添麻烦！”
“自然不是辉儿的错……是…呃……”夏昱见木凌晓因为自己莫名的一顿脾气自责至此，心中自是千百般的不忍，可张了口一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平日里十分的游刃有余此刻连半分都剩不下，仿佛学会了那履于薄冰的灵转技巧，便不会诉这真心…不堪承这温馨了……
而就在夏昱张了口却结舌不言之时，却是木凌晓肚子里一阵咕噜声给他解了围。
“辉儿是饿了么，”夏昱笑道：“今日可以不用守那些规矩，辉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没多久，刚空出来的案几又再被膳食摆的满满当当，夏昱仍是提不起半分食欲，只在一旁静静瞧着，眼见木凌晓大快朵颐的模样忍不住暗自好笑，胃中一时竟也不如何难过，只是小腹里还酸胀得很。木凌晓也乐得没了限制，一时竟浑忘了方才的烦扰。可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情景，却是这整整七年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淳静时候……
夏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亦想日日伴在稚子身侧，可产下这孩子到底是用了霸道的药物，紧接着的歼敌平叛已足令他心力交瘁，而从前摄政王的势力以及妄图趁虚而入的周边诸国终于安分了些时，他的辉儿又到了启蒙的年纪，本就相见不多的时候又都用在考校功课上了。而即便是现在…他除了静静瞧着，却也再多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怕惊唬了他一颗稚心、打碎了这难得温馨……
      
“爹爹没事了么？”木凌晓忽地转头看向他，夏昱愣了一瞬，随既微笑道：“本就没事…倒惹得辉儿担心了。”木凌晓虽然见夏昱笑得比平日里柔和得多，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他一时也觉不出，只试探地道“那爹爹…不生气了？”
“本就不是生气，”夏昱起身将木凌晓抱进怀里，却没想到这一使力小腹竟隐隐坠痛起来。只是他还没缓过神去想这件事，被拥入怀的木凌晓一边惊喜于夏昱突然的亲近，一边只觉终于来了机会，一半试探一半渴求地道出了他一直以来的期盼：
“那…辉儿今晚可以和爹爹睡么？”
“嗯……？”夏昱又是一愣，正要开口回绝，眼见木凌晓眼中的一片期许盼望，终是软了心肠。
“好…”
        
眼见不过只得了这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应允便颇为兴高采烈的木凌晓，夏昱恍然惊愕于以及对这孩子的疏忽。揭开那覆盖于心的层层借口，抛去所谓忙乱的理由，实际上…是不是自己一直在躲着他……
他的夕哥哥原该生气……
夏昱在心中自嘲一笑。
直至如今…他仍是踏不出那一片阴影，仍是自觉双手皆污，不得碰那孩童至纯…
即便那是自己的亲子……
七年弹指而逝，可自己却仍不知道，此间究竟如何…才算得上一颗为父之心。
自己…到底是亏欠了这孩子许多……
“今天辉儿便一直待在这陪着爹爹罢，”夏昱凝视着那双几乎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只是无论听得什么，可都不许与人道。”
        
这后半日木凌晓过得颇为开心。
虽然不能胡闹顽皮，还得正襟危坐着听那些不明白的事务，可木凌晓仍是自觉得了莫大的殊荣。木凌晓虽是夏昱的亲子，可外人仍只道是木家的子侄。平日里对夏昱也是远观多而近前少，今日到了近前才知自己的皇帝爹爹每日有多繁忙，心中潜着的三分怨意早去得干干净净。只是他到底是年纪尚稚，再是一心想等着夏昱，终也是没抵住倦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午后木倏烁便再没提赛马的事儿，夏昱知道他今晚也绝不会来找自己了，便抱了木凌晓上榻，给他除了衣物盖了被子后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一看便干脆坐在床边看个没完，忽地又想起了他刚出生时的模样，心底早已是不自知地柔成一片霞光，想也不想地便俯身亲了亲孩童柔嫩的脸庞。
“唔…爹爹抱……”
木凌晓半睁了一双迷蒙的眼睛伸手要抱，夏昱便也不顾那些未完的事物，直接上榻将稚子揽入了怀中，只是翻身上榻时腹中又是一疼。
小腹上微小的起伏若非褪尽了衣物刻意去看，根本察觉不出，可其中时不时的酸胀疼痛却令夏昱再难忽视。
夏昱低头看向木凌晓那双虽然困倦却仍带着俏皮的眼睛又安心的闭上，忍不住又在腹上摩挲了几下，念起近几日的胸闷胃逆，困倦疲乏，心下越发地犯疑。
莫非……
可上一次怀辉儿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反应……
       
木凌晓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地听了言语声音，强自睁了眼去看，却见床帐外立着个黑影，正与夏昱说着什么。
“如何…”
他听得这是自己爹爹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比白日里更加虚弱。
“胎儿已有两个多月了，”那黑影轻声道：“月份还小，不太好说，但确有可能是双胎。”
“现下……”
夏昱也轻声道：
“我觉得…似是落红了……”
那黑影正是刚赶回来的蓝淮，他撤了搭在夏昱腕上的手指，续道：
“现下还没什么大事，若再这般又是熬夜又是不吃饭地硬捱…可就不仅仅是落红了。”
蓝淮见夏昱破天荒地与木凌晓睡在一处，念及怀孕的人多的那几分古怪脾气，料想他与木倏烁多半是闹了什么别扭，便挑了眉道：
“用我去传个话么？”
“不急…”
夏昱摇头，若有所思地道，“‘那个’再借我用一次。”
“你又想做什么？”蓝淮拧眉，却未有动作。
“你不会拒绝的。”
夏昱开口，如同往常一般，没有半分迟疑。
“我可先说一句，医术不是仙术，这一次你的怀相可不怎么好。”
一条不起眼的小蛇从蓝淮袖口处游出，钻进了夏昱的袖口里。
“最好是最后一次。”

(端午节的加更…大家端午节快乐呀！！)

(希望自己不会凉……顺带问一句你们希望多走剧情还是多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