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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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生】《昱昱生辉》(十一)不解风情将军攻×腹黑傲娇小皇帝受

十一 · 重境


那少年也有十七八的年纪,只是久在乡里没见过什么生人,眼见船头所立那人衣衫华贵,又是端得一副是傲然气派,三分好奇趋势他撑篙过去,却已自带了七分怯意。

“大人有何事?”

那少年将竹筏撑到近前,也不知是不是该行什么礼,就只矮了矮身子察着那人脸色。却没想到那人竟直接向自己伸了手过来。

“来,到船上来。”

夏昱将那少年引到船上来,眼见他抬头言语,竟似飞泉漱玉,泠然动听,眸光流转,灿若星辉……

夏昱久久移不开眼睛,抬手给他理了理额发,拿去了上面的些许柳絮,唇角忍不住地上扬,却是如何也遮盖不住的温柔怜爱。

再开口,已带了三分颤意:

“你叫…什么名字……?”

看见那人眼中流露出的欣喜亲近,那少年心下莫名也生了几分亲近之意。一时也不怕了,仰了头笑道:“我姓木,名凌晓,字辉。”

     

“辉儿…辉儿……”

夏昱又伸手抚过少年的脸庞,唇齿开合,那本应陌生涩口的名字此刻竟吐露的无比亲切自然。夏昱轻挽着少年的手坐在船板上,用那已是多少年不曾言说过的温柔软语,一点点抚慰去少年的最后一丝戒心。

“愿意…陪我说说话么?”

少年人的想法本就天马行空地不受约束,又难得有人这般爱听他的这些无用闲话,话匣子一打开便关不上,只东一句西一句地不知已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对了,”木凌晓说着说着忽然起身去抱过一只雏鸭回来,双手将那毛茸茸黄澄澄的雏鸭捧到夏昱面前。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你要抱抱它么?”

说完还不忘自夸一句道:

“这村子里的鸭子可数我养得最好了!”

“嗯,”夏昱见他兴奋,眼中也漾了三分笑意:“好…”

“等等…慢些…”

木凌晓拉着夏昱的手缓缓地放在那雏鸭的背上慢慢轻抚着,“鸭子戒心强。要先轻轻地摸摸他,再用双手托住它的腹部,然后再抱起来……对…”

夏昱依言而行,轻轻将那雏鸭抱在了手上,

竟尔想起了第一次触及他的辉儿的小脸、第一次将那襁褓中的婴孩抱在怀里的感觉…

可一转眼……他的辉儿竟都长得这么高了……

放回了那鸭子入水,夏昱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将那一直徘徊于唇边却又吐露得万分艰难的言语道出了口。

“你家里人…还好么……”

“啊!我都险些忘了说,”木凌晓立刻自豪道:“我父亲可厉害了呢!村子里谁的力气都没有他大!上一次他们去打渔的时候……”木凌晓眉飞色舞地不住夸赞着,可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黯然下来。

“可我却不知道我娘亲是谁…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野那个什么…多半是我父亲见着可怜才捡来养的……”

他脸皮薄,到底是说不出那般粗俗的辱人话来。可即便他不说夏昱也听的明白,夏昱一时心疼不已,情难以自制,直接伸臂将他揽入了怀中。

“其实…也许你娘亲也想念你的紧……”

夏昱抬手给他抚去了眼角的些许泪花,木凌晓一时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心中更增了几分亲近依赖之意。

“我知道,我才不信他们的呢,”木凌晓气闷地哼了一声道:“父亲早跟我说了,我娘亲是天底下第一等聪明漂亮的好人物,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忙,等到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什么时候娘亲就会回来了。”

“可就算他没那么好…我也想要他回来……”

“陪我说说话…给我梳梳头……”

“然后我就等啊…等啊…等那水患快些过去,等我娘亲快些回来……”

     

“那你…恨他么……”

夏昱言语说的轻缓,手下却已攥紧了衣袖。

“当然不,”少年清澈的眸子中半是神往半是哀伤,“父亲既然说他很爱很爱我,那我很爱很爱他。”

“是啊…”夏昱强自平复着心绪,可那难言的酸楚仍就一阵一阵地翻涌而上……

“他定然…是爱极了你……”

     

转眼间暮色浸染,水面都泛起了夕红,木凌晓忽地惊觉天色已晚,连忙道:

“我该回去了,父亲在家该等急了。”少年急急地起身欲行,得了夏昱点头应允后想了想又对他道:

“我说一句冒犯的话您别生气”木凌晓笑道:“我总觉得跟大人您在一处便安心亲近得多,要是我娘亲像你这般,那就太好了。”

少年敏捷地下船上筏,正要赶着鸭群回去,忽然被一声轻唤叫住了:

“等一下…”

不知道是被少年的笑容晃花了眼,还是被那一句期盼之语扼住了心,夏昱站起身,仿佛万般斟酌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能带我…去见他么……”

“见…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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